Sanity
布鲁斯/艾尔×梵优,布鲁斯糖(?),艾尔刀
“吸血鬼也过圣诞节吗?”你问。
艾尔正把花花绿绿的一堆装饰品挂上圣诞树,“你不觉得很有趣吗?梵优。”
艾尔扭头对你笑。他总是对你笑,他的脸覆盖满漂亮的红色油彩,只有嘴唇画出了一道白色的微笑。
你盯着他的头发看,他的发色在白色与黑色之间来回转换,你心不在焉地回答,“是啊艾尔,是很有趣。恶魔过圣诞节什么的,很符合你的趣味。”
“我——的趣味吗?那么,是哪个‘我’呢?”他脸上的油彩变化了位置,现在是白色的脸,鲜红的嘴,长长的微笑一直蔓延到他左眼下的疤痕。
这个疤痕好突兀啊,你凝视着它,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违和感。你说不出哪里奇怪,艾尔他明明和往常一样吧?
是啊,到底是哪个他,你抓着头发苦思冥想。
艾尔对于你有认真思考他的问题感到很满意,拍了拍手,饶有兴致地到你身边坐下,“不着急,好女孩,你可以一直想下去。”
说着他打开唱片机,唱针转动着,滚出摇曳的蓝调音阶:
"I need a love song when there is summer."
" I need a love song when there is spring."
"I need a love song when leaves are falling."
"but I need you when winter breaks into."
你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首歌。
“我给你提示了,我的女孩,你听过这个吧,我第一次问你我的名字的时候。你看,我总是在给你提示呢。”艾尔坐在圣诞树下,他的头上长出了一个兜帽,兜帽吃掉了他上半脸,原本漆着油彩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空茫的阴影。
你歪着头看他。
鲜血,大火,金色蔷薇花。
白发少年倒在血泊里,“小心火。”他说。
痛苦的火焰,焚毁生者。生者的灰,落在死亡额间的情歌。
"I know that this time we will be together."唱针转动着。
你伸手去接他的余烬,灰却飘向艾尔,他的左胸开出一朵血红色的蔷薇。然后血色干涸成了深紫色,白发少年皱起眉,用一贯轻佻的语气说,“我不喜欢紫色,我不喜欢他。”
“You turn your face and it comes true.”
“想到了吗,亲爱的?”艾尔凑过来,暧昧地环住你,你从他的眼窠里见到了一座冰火山,幽紫色的岩浆沸腾着,“叫我的名字。”
“I look into your eyes and I see…”
“艾尔,”你说,“艾尔,我想要你送的圣诞礼物。”
“…you're singing love songs for me.”
“嗯,很好,你还真是喜欢他啊,”艾尔随着音乐打了几个拍子,“看来这个圣诞节你找不回你的理智了,梵优,我有点失望呢。”
他又笑起来,安抚地摸了摸你的脑袋,“不过我不该责怪你,毕竟这是我的错,我给你吃了很多糖呢。”
“老大,你会陪我一起过平安夜吗?”你在他的抚摸下仰起脸看他。
“老大?”艾尔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很新奇,若有所思地看向你,“所以现在在你眼里我的头发是黑色的吗?为什么呢,因为我的态度变温柔了吗?啊,真想打开你可爱的头盖骨看看理智归零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。”
好像是很喜欢这种手感,他一直在揉你的头发,刻意压低了声线,用老大的语气说,“我当然会陪你过平安夜,梵优,我会一直保护你的。‘我’应该是这么对你说过吧?”
你看着艾尔,这次他的脸不是油彩也不是阴影,黑发,深红的眼睛。你好想念他。唱片里的甜美歌声在你耳边尖锐地鸣响起来,you're singing love songs for me, you're singing love songs for me,是谢泼德音,像不断滚动的发廊光柱,你在下坠。
“我会回到你身边……我会抱着你,闻着你的味道,倾听你的抱怨,然后告诉你……我是多么想你。”
那是,什么时候?
深紫色的天幕,被紧握着扣下扳机的手,滚落在地的银色M1998手枪,枪上雕刻的蔷薇花在鲜血的灌沃下疯长。
“——我会归于永恒。”
你恐惧地发起抖来,你不理解你看到了什么,“艾尔,”你念着这个名字,惊惶地张望着,阴影之处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,抱着手臂无动于衷地站着。你没有看到艾尔,他忽然消失了。
哪里都找不到了吗?找不到了吗?对了,印记,你还有印记……对了印记是什么?不重要了,它在胸口,你扒开自己的衣襟去找,但你的皮肤光滑洁白。
什么都没有。
你抱住脑袋,尖叫起来。
“好了好了乖女孩,”一直作壁上观的人影忽然动了起来,“你该吃点糖了,你这样太吵了,会扰民的。”
一只手强硬地托住你的下巴,把什么东西塞进你的嘴里,然后捏住你的脸颊迫使你咽下去。
你好像在吃一捧灰烬……灰烬顺着你的食道滑下去,变成了一只单翼的鸟,在你胃酸中的金色蔷薇花海中颉颃,花朵盛开,吐出笔直的荆棘花蕊,鸟儿挂在蕊上,身披火焰,对你吟唱爱情之歌。
“我会归于永恒。”
……
“怎么样?喜欢今天的糖吗?”艾尔微笑着问你,红色、蓝色和白色的油彩涂满他的脸颊,漂亮极了。
你点点头,“我想多吃点糖,不吃糖的话,我会看到可怕的东西。”
“啊,”艾尔叹了口气,“真是难办的孩子呢。我当然可以给你吃更多糖,但那就失去乐趣了不是吗?我的女孩,你要学会忍耐。”
“好吧,”你耷拉着脑袋,然后你想起来了什么,“你会归于永恒吗?”
艾尔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,捏着下巴想了想,“我想不会。人类或者吸血鬼,都会有一个归处吗?很遗憾呢,我也不知道我该属于哪里。”
你看着他,“你在伤心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想法,我的女孩?”艾尔露出了嘲弄的表情。
你抱住他,“没关系,你会属于我,如果有一天你的灵魂会碎掉,艾尔,把碎片交给我保管吧。”
“是吗?”他似乎被你的话逗笑了,“好吧梵优,现在我的头发在你眼里是什么颜色?”
你看向他,他的发色不断变幻着,最终定格到了它该属于的颜色,你毫不迟疑地回答:
“紫色。”
end
btw,布鲁斯在阿卡拉德地宫脱马甲时放的这首爵士,有家人知道是什么歌吗?怪好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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